第41章 手掌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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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實驗臺上躺著一只弱小的狼崽, 身上插著各式各樣的管子，連接著大大小小的實驗儀器。
當晚，園長奶奶通知協會實驗室的人把受傷的狼崽接走了，由於狼崽處於狂暴狀態, 一連打了幾針鎮定劑, 等狼崽慢慢閉上眼睛, 昏睡過去，眾人才把他擡進車裏, 運到實驗室。
實驗室的人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，記錄著各種數據, 神色看上去十分嚴峻。
魏林透過一排排玻璃窗, 視線緊緊盯著那個躺在實驗臺上的小身影。
歪頭躺在實驗臺上的狼崽，緊閉雙眼，脖子後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, 綁上了白色的紗布。
魏林握緊一雙拳頭, 身上的肌肉處於緊繃狀態。
有人從身後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別擔心，剛才工作人員不是說了嗎？他的問題不大, 傷口也不嚴重，很快就可以痊愈 ……”
聽了這番寬慰的話，魏林什麽反應都沒有, 連動都沒動一下, 眼睛始終註視著實驗室裏的動靜。
站在魏林身旁的喬宇錚，一手插在褲兜裏，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，見他神情緊張，但眼神卻透著迷茫，就像一只失去方向, 原地打轉的大狗熊。
喬宇錚撇了撇嘴，後背靠在玻璃墻上。
他不由回想起初見魏林時的情形。
那是一個陰雨天。
大概一年前，喬宇錚到北部去執行一個任務，返程的途中，發現有非常多的黑蝙蝠聚集在附近，能量十分強大，他來不及多想，一路追了過去。
等他趕到時，只看到了一副極其慘烈的畫面。
那是當地一個少數民族部落。
這個少數民族部落傳承近千年，信奉狼王，人數雖然稀少，但個個驍勇善戰，而且部落裏的人，大多都是已經獲得返祖能力的覺醒者，還有一個是尚處在覺醒過程中的孩子。
這個孩子是族長的小兒子，也是族長之位的繼承人。
部落遭受到大批黑蝙蝠的攻擊，而黑蝙蝠的攻擊對象正是他們剛剛覺醒的狼王。
部落裏絕大多數臣民為了保護狼王而死。
遲到一步的喬宇錚，只救回兩個人，一個是魏林，另一個……是實驗室臺上躺著的那只狼
崽子。
——
幼崽學園停課兩天。
停課只是對幼崽們的小小處罰，最主要的原因，還是為了讓他們能夠專心養傷。
除了小龍崽西西和小松鼠牙牙，其餘崽子們都受了傷，傷勢有輕有重，為了安全起見，還是要養上一養。
好在他們尚處在幼年期，生長速度非常快，恢覆速度自然也非常快，醫生給上過藥後，只休養了兩天就活蹦亂跳的。
停課這兩天，幼崽們除了宿舍，哪裏都不能去。
“……真的好無聊啊！”阿慶扯過腦袋下的小枕頭蓋在臉上，無聊地大吼道，“快放我出去吧……”
坐在小老虎身邊的西西，也覺得很無聊，唉，要是不犯錯誤就好了，那麽現在她們都能在教室裏學習啦。
不過小女孩知道現在想這些根本沒用，犯了錯就是要接受懲罰，她的思緒飛了起來，不禁想到，只是停課兩天就這麽難過，小狼崽被關了那麽長時間，他不是更難受啊？不知道他脖子上的傷有沒有敷藥？那個傷口很深的，不好好處理，會非常非常疼的……
要是小狼崽能跟他們一起上學就好了……
小女孩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，問身旁的小老虎阿慶。
“……那只狼崽究竟犯了什麽錯，為什麽會被關起來？”
突然被提問的小老虎阿慶撓撓耳朵。
“……這我就不知道了，我也是有一次偷聽到園長奶奶和別人打電話，才知道有另一個小朋友被關在禁閉室裏，至於他關禁閉的原因，我沒有聽園長奶奶提起……說他犯錯誤，是我瞎猜的啦。”
“……這樣啊。”沒能打聽到原因的小女孩神色有些失望。
不知道為什麽關禁閉，那就沒辦法幫助小狼崽……
——
另一頭，文老師敲響園長辦公室的門。
“……請進。”
得到允許進門的聲音後，他挺了挺後背，推開辦公室的大門。
沒想到，推開門之後，辦公室裏還有另外一道嬌小的身影。
高大的身影，頓時矮了一截。
“……嘿嘿，武老師也在啊。”文老師跟辦公室的另一人打招呼。
嬌小身影瞥了他一眼，沒有說話。
被當成空氣的文老師摸了摸鼻尖，默默走上前。
兩人雖然都是幼崽學園的老師，但歷來不對付，共事兩年多，見面不是鬥嘴，就是被當做空氣，至於不對付的原因，他至今都沒有弄明白。
“……文老師，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？”坐在辦公桌前的園長奶奶擡頭問他。
提到這個，文老師的思緒趕緊回到正事上，他咳了一聲。
“……那個……您該不會真要處罰那群孩子們吧？他們就是太貪玩兒了，沒有壞心思的，多教育教育就好了。”
園長奶奶瞥了眼一旁臉色尷尬的武老師，笑了一聲，“……沒想到你們兩個是為同一件事來的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文老師撓頭，看了嬌小身影一眼，“武老師也是來替崽子們求情的？”
沒想到平日裏看上去軟硬不吃的武老師，竟然還有這麽有人性的一面。
武老師掩去臉上尷尬的神色，挑眉歪頭，“怎麽，不行？”
空氣裏莫名傳來一股火藥味，高大男人哪裏敢說不行，連忙擺了擺手，您是女俠，您說什麽都行。
“其實，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罰他們，要等實驗室的結果出來，才能做決定。”園長奶奶嘆了口氣。
“實驗結果？”不僅僅是文老師，連武老師臉上也露出疑惑的神色。
“那只被關在五樓的狼崽，是只狂化階段的返祖幼崽。”
這下子，文老師和武老師臉上都露出有些吃驚的神色。
“……狂化階段的幼崽怎麽會在學園裏？”
“他不是完全狂化，而是半狂化。”院長奶奶繼續向面前兩位老師解釋，“按理說被食人魅族吸食過的反祖人類，需要被實驗室嚴密的監管起來，但狼崽只有6歲，吸食的途中被人打斷，並沒有完成整個吸食過程，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完全喪失人性，有好轉的可能性……”
“……只不過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。”
作為被黑蝙蝠吸食的狼崽維持不了人形，只能以幼狼的身體生活，他被關在禁閉室的一整年，每隔幾天都會註射抑制獸性的針劑，情況一直沒有好轉，卻也沒有惡化。
但誰也不知道，這次的事件會不會成為狼崽病情惡化的轉折點。
“……原來是這樣啊。”聽到實情後，文老師嘆了口氣，感嘆一句。
武老師也沈默了。
他們都是返祖人類，也都曾經歷過最初的覺醒階段，知道意識在獸性和人性之間徘徊的痛苦。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，叮鈴鈴……”
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。
園長奶奶看了一眼電話屏幕上顯示的號碼，神情頓了頓，過了一小會，才把電話接了起來。
“……餵。”
整個通話過程沒有很長時間，大概只有兩三分鐘。
通話過程中，園長奶奶的臉色有些奇怪，有一瞬間甚至楞住了。
兩位老師也跟著緊張起來，因為他們隱約猜到這個電話是從哪裏打過來的。
園長奶奶掛了電話，把話筒放在桌上，武老師走上前一步，忍不住問道，結果怎麽樣？
園長奶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，她沈默了一會。
被武老師搶先一步的文老師緊隨其後，“……您快說呀，究竟怎麽樣了？”
兩位老師焦急地催促了好一會，園長奶奶終於緩緩開口。
“……實驗室的人監測狼崽各項身體數值，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，狼崽的情況並沒有惡化，反倒有了明顯好轉。”
“有好轉這是好事啊……”文老師聽到這個結果，立馬笑開了花，狼崽的情況沒有惡化，反倒變好了，這就說明幼崽們不用受到很嚴重的懲罰。
高大的男人高興地點了點腳尖。
武老師嫌棄的撇了這個幼稚男人一眼，提出疑問。
“實驗室的人查出，狼崽病情轉好的原因了嗎？”
園長奶奶搖搖頭，“他們沒有查出原因，還感嘆說這簡直是奇跡，被黑蝙蝠吸食的反祖人類幾乎沒有辦法逆轉，能夠保持原來的情況不變，已經是最好的結果……”
“他們還問我，是不是學園采取了獨特的治療方法？或是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？”
之前，被關在禁閉室裏的狼崽，每個月都會被送到實驗室接受檢查，如果病情惡化，將會采用強制關押的方法進行處理……從之前的結果來看，狼崽的病情並沒有好轉的跡象。
……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？
園長奶奶突然響起這句話。
……特別的事情？
除了偷偷跑進禁閉室裏的幼崽們，園長奶奶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。
“……難道問題出在那群孩子身上？”她喃喃道。
可惜那天晚上禁閉室的監控被狼崽狂化時的能量給擊碎了，要不然還可以看一下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，是有什麽細節被忽略掉了嗎？
……或許可以找個人問一問。
——
作為始作俑者的小老虎，害怕園長奶奶把這件事情告訴她的媽媽，這兩天過得既苦悶又戰戰兢兢。
突然被叫到園長辦公室，阿慶心裏咯噔一聲，心想，難道這是要來了？
她這只尚未征戰四方的大老虎，今日可能就要葬送在母上大人的手中。
小老虎甩了甩尾巴，一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。
嗷嗚……不要啊，她還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沒有做，還有好多好吃的沒有吃，她還想盡情在泥土地裏打滾！
——
被問話的小老虎，眨了眨眼。
“只要你如實回答，我可以免除你們的懲罰。”
“真的？”阿慶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。
園長奶奶點頭，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“……可是那晚發生的事情，我們都說了呀。”小老虎興奮得拍拍尾巴，“沒有別的事情了呀……就那只小狼崽突然發狂，踹飛了籠子，我們以為他要咬人，就和他打了起來，不過我們真的是單方面被他毆打……當然我也傷了他，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，我是看他朝西西那邊跑過去，以為他要吃掉小龍崽呢，我才不管不顧的沖上去……”
“我哪裏知道，發狂的小狼崽其實是只小狗狗，不吃人的，喜歡舔手掌心……”
“……舔手掌？”園長奶奶聽到這裏，突然打斷小老虎的話，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。
“對呀！就像小狗一樣，專舔西西的手掌心，舔得可帶勁呢……”
被黑蝙蝠吸食的反祖人類，不傷害別人已經算有底線的，怎麽可能像只寵物一樣跪舔別人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！
……難道問題出在這？園長奶奶擰眉思索。
阿慶絞盡腦汁想了半天，實在說不出別的，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話，園長奶奶也知道她已經盡力了，從阿慶口中得不到其他的信息，讓她先回宿舍。
小老虎不僅沒走，反倒走上前，用兩只爪子扒著辦公桌，她睜大一雙虎眸，裏面亮晶晶的全是希冀。
“您不處罰我們了吧？”
園長奶奶忍住笑意，板著臉，嗯了一聲。
“也不叫家長？”小老虎再次確認。
“這次就算了，要是你下次再闖禍，我一定會把你媽媽叫來。”
“……不會的，不會的！”阿慶趕忙搖頭。
隔著老遠都能聽到小老虎的歡呼聲。
……
辦公室裏，園長奶奶伸出手掌心，看得出了神，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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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驗室的人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，記錄著各種數據, 神色看上去十分嚴峻。
魏林透過一排排玻璃窗, 視線緊緊盯著那個躺在實驗臺上的小身影。
歪頭躺在實驗臺上的狼崽，緊閉雙眼，脖子後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, 綁上了白色的紗布。
魏林握緊一雙拳頭, 身上的肌肉處於緊繃狀態。
有人從身後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別擔心，剛才工作人員不是說了嗎？他的問題不大, 傷口也不嚴重，很快就可以痊愈 ……”
聽了這番寬慰的話，魏林什麽反應都沒有, 連動都沒動一下, 眼睛始終註視著實驗室裏的動靜。
站在魏林身旁的喬宇錚，一手插在褲兜裏，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，見他神情緊張，但眼神卻透著迷茫，就像一只失去方向, 原地打轉的大狗熊。
喬宇錚撇了撇嘴，後背靠在玻璃墻上。
他不由回想起初見魏林時的情形。
那是一個陰雨天。
大概一年前，喬宇錚到北部去執行一個任務，返程的途中，發現有非常多的黑蝙蝠聚集在附近，能量十分強大，他來不及多想，一路追了過去。
等他趕到時，只看到了一副極其慘烈的畫面。
那是當地一個少數民族部落。
這個少數民族部落傳承近千年，信奉狼王，人數雖然稀少，但個個驍勇善戰，而且部落裏的人，大多都是已經獲得返祖能力的覺醒者，還有一個是尚處在覺醒過程中的孩子。
這個孩子是族長的小兒子，也是族長之位的繼承人。
部落遭受到大批黑蝙蝠的攻擊，而黑蝙蝠的攻擊對象正是他們剛剛覺醒的狼王。
部落裏絕大多數臣民為了保護狼王而死。
遲到一步的喬宇錚，只救回兩個人，一個是魏林，另一個……是實驗室臺上躺著的那只狼
崽子。
——
幼崽學園停課兩天。
停課只是對幼崽們的小小處罰，最主要的原因，還是為了讓他們能夠專心養傷。
除了小龍崽西西和小松鼠牙牙，其餘崽子們都受了傷，傷勢有輕有重，為了安全起見，還是要養上一養。
好在他們尚處在幼年期，生長速度非常快，恢覆速度自然也非常快，醫生給上過藥後，只休養了兩天就活蹦亂跳的。
停課這兩天，幼崽們除了宿舍，哪裏都不能去。
“……真的好無聊啊！”阿慶扯過腦袋下的小枕頭蓋在臉上，無聊地大吼道，“快放我出去吧……”
坐在小老虎身邊的西西，也覺得很無聊，唉，要是不犯錯誤就好了，那麽現在她們都能在教室裏學習啦。
不過小女孩知道現在想這些根本沒用，犯了錯就是要接受懲罰，她的思緒飛了起來，不禁想到，只是停課兩天就這麽難過，小狼崽被關了那麽長時間，他不是更難受啊？不知道他脖子上的傷有沒有敷藥？那個傷口很深的，不好好處理，會非常非常疼的……
要是小狼崽能跟他們一起上學就好了……
小女孩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，問身旁的小老虎阿慶。
“……那只狼崽究竟犯了什麽錯，為什麽會被關起來？”
突然被提問的小老虎阿慶撓撓耳朵。
“……這我就不知道了，我也是有一次偷聽到園長奶奶和別人打電話，才知道有另一個小朋友被關在禁閉室裏，至於他關禁閉的原因，我沒有聽園長奶奶提起……說他犯錯誤，是我瞎猜的啦。”
“……這樣啊。”沒能打聽到原因的小女孩神色有些失望。
不知道為什麽關禁閉，那就沒辦法幫助小狼崽……
——
另一頭，文老師敲響園長辦公室的門。
“……請進。”
得到允許進門的聲音後，他挺了挺後背，推開辦公室的大門。
沒想到，推開門之後，辦公室裏還有另外一道嬌小的身影。
高大的身影，頓時矮了一截。
“……嘿嘿，武老師也在啊。”文老師跟辦公室的另一人打招呼。
嬌小身影瞥了他一眼，沒有說話。
被當成空氣的文老師摸了摸鼻尖，默默走上前。
兩人雖然都是幼崽學園的老師，但歷來不對付，共事兩年多，見面不是鬥嘴，就是被當做空氣，至於不對付的原因，他至今都沒有弄明白。
“……文老師，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？”坐在辦公桌前的園長奶奶擡頭問他。
提到這個，文老師的思緒趕緊回到正事上，他咳了一聲。
“……那個……您該不會真要處罰那群孩子們吧？他們就是太貪玩兒了，沒有壞心思的，多教育教育就好了。”
園長奶奶瞥了眼一旁臉色尷尬的武老師，笑了一聲，“……沒想到你們兩個是為同一件事來的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文老師撓頭，看了嬌小身影一眼，“武老師也是來替崽子們求情的？”
沒想到平日裏看上去軟硬不吃的武老師，竟然還有這麽有人性的一面。
武老師掩去臉上尷尬的神色，挑眉歪頭，“怎麽，不行？”
空氣裏莫名傳來一股火藥味，高大男人哪裏敢說不行，連忙擺了擺手，您是女俠，您說什麽都行。
“其實，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罰他們，要等實驗室的結果出來，才能做決定。”園長奶奶嘆了口氣。
“實驗結果？”不僅僅是文老師，連武老師臉上也露出疑惑的神色。
“那只被關在五樓的狼崽，是只狂化階段的返祖幼崽。”
這下子，文老師和武老師臉上都露出有些吃驚的神色。
“……狂化階段的幼崽怎麽會在學園裏？”
“他不是完全狂化，而是半狂化。”院長奶奶繼續向面前兩位老師解釋，“按理說被食人魅族吸食過的反祖人類，需要被實驗室嚴密的監管起來，但狼崽只有6歲，吸食的途中被人打斷，並沒有完成整個吸食過程，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完全喪失人性，有好轉的可能性……”
“……只不過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。”
作為被黑蝙蝠吸食的狼崽維持不了人形，只能以幼狼的身體生活，他被關在禁閉室的一整年，每隔幾天都會註射抑制獸性的針劑，情況一直沒有好轉，卻也沒有惡化。
但誰也不知道，這次的事件會不會成為狼崽病情惡化的轉折點。
“……原來是這樣啊。”聽到實情後，文老師嘆了口氣，感嘆一句。
武老師也沈默了。
他們都是返祖人類，也都曾經歷過最初的覺醒階段，知道意識在獸性和人性之間徘徊的痛苦。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，叮鈴鈴……”
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。
園長奶奶看了一眼電話屏幕上顯示的號碼，神情頓了頓，過了一小會，才把電話接了起來。
“……餵。”
整個通話過程沒有很長時間，大概只有兩三分鐘。
通話過程中，園長奶奶的臉色有些奇怪，有一瞬間甚至楞住了。
兩位老師也跟著緊張起來，因為他們隱約猜到這個電話是從哪裏打過來的。
園長奶奶掛了電話，把話筒放在桌上，武老師走上前一步，忍不住問道，結果怎麽樣？
園長奶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，她沈默了一會。
被武老師搶先一步的文老師緊隨其後，“……您快說呀，究竟怎麽樣了？”
兩位老師焦急地催促了好一會，園長奶奶終於緩緩開口。
“……實驗室的人監測狼崽各項身體數值，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，狼崽的情況並沒有惡化，反倒有了明顯好轉。”
“有好轉這是好事啊……”文老師聽到這個結果，立馬笑開了花，狼崽的情況沒有惡化，反倒變好了，這就說明幼崽們不用受到很嚴重的懲罰。
高大的男人高興地點了點腳尖。
武老師嫌棄的撇了這個幼稚男人一眼，提出疑問。
“實驗室的人查出，狼崽病情轉好的原因了嗎？”
園長奶奶搖搖頭，“他們沒有查出原因，還感嘆說這簡直是奇跡，被黑蝙蝠吸食的反祖人類幾乎沒有辦法逆轉，能夠保持原來的情況不變，已經是最好的結果……”
“他們還問我，是不是學園采取了獨特的治療方法？或是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？”
之前，被關在禁閉室裏的狼崽，每個月都會被送到實驗室接受檢查，如果病情惡化，將會采用強制關押的方法進行處理……從之前的結果來看，狼崽的病情並沒有好轉的跡象。
……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？
園長奶奶突然響起這句話。
……特別的事情？
除了偷偷跑進禁閉室裏的幼崽們，園長奶奶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。
“……難道問題出在那群孩子身上？”她喃喃道。
可惜那天晚上禁閉室的監控被狼崽狂化時的能量給擊碎了，要不然還可以看一下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，是有什麽細節被忽略掉了嗎？
……或許可以找個人問一問。
——
作為始作俑者的小老虎，害怕園長奶奶把這件事情告訴她的媽媽，這兩天過得既苦悶又戰戰兢兢。
突然被叫到園長辦公室，阿慶心裏咯噔一聲，心想，難道這是要來了？
她這只尚未征戰四方的大老虎，今日可能就要葬送在母上大人的手中。
小老虎甩了甩尾巴，一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。
嗷嗚……不要啊，她還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沒有做，還有好多好吃的沒有吃，她還想盡情在泥土地裏打滾！
——
被問話的小老虎，眨了眨眼。
“只要你如實回答，我可以免除你們的懲罰。”
“真的？”阿慶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。
園長奶奶點頭，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“……可是那晚發生的事情，我們都說了呀。”小老虎興奮得拍拍尾巴，“沒有別的事情了呀……就那只小狼崽突然發狂，踹飛了籠子，我們以為他要咬人，就和他打了起來，不過我們真的是單方面被他毆打……當然我也傷了他，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，我是看他朝西西那邊跑過去，以為他要吃掉小龍崽呢，我才不管不顧的沖上去……”
“我哪裏知道，發狂的小狼崽其實是只小狗狗，不吃人的，喜歡舔手掌心……”
“……舔手掌？”園長奶奶聽到這裏，突然打斷小老虎的話，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。
“對呀！就像小狗一樣，專舔西西的手掌心，舔得可帶勁呢……”
被黑蝙蝠吸食的反祖人類，不傷害別人已經算有底線的，怎麽可能像只寵物一樣跪舔別人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！
……難道問題出在這？園長奶奶擰眉思索。
阿慶絞盡腦汁想了半天，實在說不出別的，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話，園長奶奶也知道她已經盡力了，從阿慶口中得不到其他的信息，讓她先回宿舍。
小老虎不僅沒走，反倒走上前，用兩只爪子扒著辦公桌，她睜大一雙虎眸，裏面亮晶晶的全是希冀。
“您不處罰我們了吧？”
園長奶奶忍住笑意，板著臉，嗯了一聲。
“也不叫家長？”小老虎再次確認。
“這次就算了，要是你下次再闖禍，我一定會把你媽媽叫來。”
“……不會的，不會的！”阿慶趕忙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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